第(3/3)页 因此,我希望他们可以用这样的情绪,将开头给完全诠释出来。 我们要先声夺人!我们要在开头,便将所有观众的情绪给牢牢抓在手心,任由我们揉搓!” “那么……后续怎么办?” 秦弦看向陈秋,目光中不由得带有一抹担心。 “如果开头的情绪就给的那么高,那么后面会不会很难承接下来?整个音乐就悬在空中然后直接砸下来,这会彻底破碎的!” “所以我说,我的手还在那边!” 陈秋视线平静。 他注视着秦弦,对着秦弦重复道。 “人是需要自救的,我的手一直在那边,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?” “自救?” 秦弦一愣,目光中带着一抹不解。 他知道自己当时能从中走出,其实更多是自己想通了一些东西,自己也勇敢地走了出来,但是不得不承认,陈秋在其中帮助了自己很多。 但是现在乐团,他们怎么自救? 他们不是还是跟着陈秋的指挥去演出吗? 秦弦面带不解。 但是既然是陈秋说的,那么他就相信陈秋。 此时此刻舞台上的乐手已经校音完成。 众人的掌声响起。 陈秋看了一眼秦弦,咧嘴一笑,拍了一下他的后背,开口道。 “别多想,上去演奏吧,一切有我!” “嗯,好的!陈秋指挥!” 秦弦用力点头。 他深吸一口气后,拿起自己手中的小提琴,迈步而上,目光格外坚定。 陈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那一支指挥棒,在手中随意地甩了两圈后,将其夹在自己的胳膊下,跟在秦弦的身后,一边鼓掌,一边上台。 随着秦弦落座,陈秋站在舞台上后,众人的掌声变得更为热烈。 陈秋握着指挥棒,撑着身后的指挥台,对着众人鞠躬感谢。 掌声暂歇。 陈秋也将他的视线转回舞台之上。 他平静地注视着乐团的众人,将手中的指挥棒抬起。 一切的声音消散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陈秋身上,等待着他的演出。 在众人的视线下,陈秋闭上眼睛。 心中关于马勒第五交响曲,也就是马勒升c小调交响曲的信息,在他的心中走过。 马勒第五交响曲。 1904年10月18日在科隆的乔尔采尼希演奏会上由马勒指挥首演。 同马勒此前所作的四部交响曲相比,第五交响曲重新确立了纯器乐创作的道路,作品中没有运用任何声乐因素。同时各个乐章间的联系更多地依靠音乐自身逻辑的发展,而不是音乐之外的标题因素。 正如同马勒所有的交响曲一样,内在的标题性内容还是存在的,只不过更加趋向于抽象化,因此你不能从内部标题去理解跟思考作品本身。 马勒本人曾说:“我的音乐永远都是大自然的声音。”因此,马勒是从浪漫主义的、诗意的角度来理解“自然”的,萦绕于他脑际的是生命与死亡、大地与宇宙这些宏大而深沉的概念。 这也正是陈秋将第一乐章的葬礼,转化成众人心中压力的主要原因。 他需要这股压力。 马勒也同样如此。 1901年,马勒罹患了一场大病,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,这在乐曲的第一部分,也就是作品的第一、第二二乐章体现得尤为突出。 第一乐章葬礼进行曲的音符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,而是从地狱中走来,小号奏出庄严的,哀嚎般的阵列。 弦乐与低音铜管紧随其后,奏出悲哀冰冷的主题,如恶魔的低语,推动着音符去诉说,去描绘这个赤裸裸的,对马勒而言腐朽的世界。 在弦乐奏出挽歌的同时,铜管奏出尖利的,歇斯底里的怒号,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这完美展现了人类在面对死亡时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。 反抗与接受。 与柴可夫斯基那绝对黑暗的世界不同,与贝多芬那悲壮,不屈的世界亦是不同。马勒更像是在绝望路途中,对自己内心的回忆,充满哀怨与孤寂,更是对自己心路历程的一段印证。 此时此刻,众人的心路已经被黑暗笼罩。 这正是这一首作品最为合适的演出时机。 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乐团的众人,但是…… 陈秋的视线一凝,与远处的肖浩对视,手中指挥棒猛地一抬,一拉。 远处。 小号那悲怆的声音,缓缓响起。 如同死亡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