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听到李神通的祈祷,韩奉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 “你真是个大孝子。” 凡战,速战速决方为上策。 若是打得慢了,无疑是战事不利、陷入了苦战。 若真是如此,他老子李靖屁股下的位置坐不坐得稳还两说,军中袍泽又要牺牲多少? 李神通闻言,也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,赶忙讪笑一声。 “是我口不择言了,可我这不是急了嘛……” 说着,又苦着脸道。 “也不知道回去后,叔父会如何安排我们俩个。” 羽林郎卫,担着个‘天子’亲军的名头,又沾着几分‘天子’门生的名义。 一旦拆解进入军中,就算是寻常羽林郎也不可能从小卒做起。 而他们两个身份又极为特殊。 故而难免会在期待中带着几分忐忑。 “我都听父亲的。” 见自己这少时好友说了句废话,这次轮到李神通翻白眼了。 不过很快他便凑到韩奉先面前,嘿嘿笑道。 “你今天有没有去给你那位……嗯,阿娘问安?” 不喜欢跟人这么亲近的韩奉先一把将他那张大脸推开,再听得他这话顿时一阵羞燥。 “滚!” 李神通说的那位阿娘,自然不是乌丸和雅。 而是归来途中突然冒出来的女子。 说起这事,一向以冰冷面目示人的韩奉先就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给自己埋起来。 那一日,他们途径草原某处铸造厂区时,一行车驾从中驶出。 并且手持燕国公信物,说要与他们一道南下。 本来他们谁都没有太过在意,毕竟那一行人身上的墨家麻衣太过明显。 而早已习惯了墨家存在的他们,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。 直到后来有一天,阳光正好、微风也正好卷起了车帘。 那一袭清冷疏离的面容,就这么出现在不少人面前。 很好看,但真正特殊的是那女子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。 那一日,韩奉先也在人群中。 站在最前方的他,也看得最清楚。 从来不懂得什么男女情爱的他,在女子透过车帘投来目光的那一瞬,整个人僵硬了一瞬。 尤其是女子在看了他一阵后,将他叫了车前,温声说了几句话。 接下来的连续几日,韩奉先都有些失魂落魄。 在李神通的追问下,他终究是忍不住坦白了心思,然后……就发生了足以被韩奉先视作一生梦魇的一幕…… 就在他在李神通那混账的撺掇下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走到那女子面前,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。 那女子忽然开口道。 “奉先啊,我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跟你提过我,不过我还是想听你唤我一声阿娘……” 阿娘!? 那一瞬的温言软语,有如一道惊雷,似乎将韩奉先劈成了两半。 ‘阿娘?阿娘!不!不可能!’ ‘我不会看错!她明明与我一般年纪,怎会是……’ 的确。 要论年纪,孟孜与韩奉先确实是相差仿佛。 甚至就连当初与韩绍相遇时,孟孜还只是个整体脏兮兮的假小子。 可有时候人长大、长成,其实很快的。 很快便从金钗之年到了及笄之年,然后又一转眼就从碧玉年华到了桃李花信。 而这过程中,孟孜也从昔日脏兮兮、喜欢捉弄人的假小子、混世魔王,蜕变成今日这般端庄、知性的模样。 只是与寻常闺阁女子舞文弄墨的‘知性’不同,一张张繁复阵法、机关图纸勾勒出了她有别于世间绝大多数女子的理性风韵。 而也正是这份理性点燃了某个假子眼中本该淡漠冷静的火焰。 时至此刻,韩奉先依旧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喊出那声‘阿娘’的,他只记得回去后李神通这个狗东西一边怜悯、一边憋笑的扭曲模样。 …… 实际上,孟孜并不知道韩奉先的想法。 她只是看到韩奉先在自己面前扭捏不自然的模样后,这才厚着脸皮‘袒露’了她跟韩绍的关系。 想的其实也很简单。 无非是在听说韩绍对这个假子很看重后,跟他拉近关系。 这样的话,等她上门跟韩绍要一个名分时,能有几分底气。 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冠军城轮廓,心中越发忐忑的孟孜轻轻推了推架在白皙琼鼻上的金丝琉璃镜,下意识取出了那枚一直被她珍藏在怀中的银簪。 尽管她也只知道,这枚银簪不过是那人当初为了哄自己开心,随手送出来的。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? 过去的她只是个脏兮兮的假小子,可现在—— “老师,我已经长大了……” 这一刻,被墨家巨子评价为‘有成圣之姿’的墨家未来巨擘,恰如怀春的少女。 那双天生的桃花眼,毫无半分理智,只有绵绵情意。 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