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3 吞噬-《归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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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火把几将燃尽,而天边,一抹红日跳出黑暗的重围,霞光万丈。

    二人回了居所,南溪第一件事便是照镜子,北淮与小谨早已见怪不怪,她每次恢复神志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照镜子,然后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叫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今日那尖叫声迟迟未来,小谨怕她晕倒,便探出个头看着她,见她好生生的站在镜子前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青丝及腰,五官精美而大气,那玲珑的曲线更是将她的气质衬托得玲离尽致!

    南溪无数次的幻想自己瘦下来的模样,亲眼所见时还是吃了一惊,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!

    南溪情不自禁的在铜镜前转了一圈,二八年华的她宛如一支绽放的百合,身子很是轻盈,令她有些不习惯。

    银铃般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宅子里。

    北淮立在厨房切菜,嘴角自然轻轻上扬。

    南溪问了小谨这三月的经历,小谨只说北淮与乾匡法师曾将南溪带去了空潭山,当时她未能跟去,只是回来之后的南溪便一直处于一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。

    有时候刁蛮任性,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,有时候又恢复往常。

    这样子持续了足足三个月。

    南溪再细问,过多的小谨也不再知晓。

    但南溪从小谨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隐瞒。

    可是她知道,小谨不会害她。

    南溪尝试去问北淮,可她觉得北淮也似乎在故意隐瞒着什么,她这么问终究是问不出所以然的。

    又过了几日,法师乾匡远道而来拜访北淮,南溪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乾匡。

    南溪对乾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,见乾匡捋了捋花白的胡须,道:“小姐可知北淮有一胞妹?”

    “胞妹?”南溪摇摇头,一脸茫然。

    “既然他有意瞒你,恕我不能相告。”

    南溪觉得事有蹊跷,却无可奈何,或许有些事情,只有到了该说的时候才会明了,南溪只好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放下。

    再看法师,他的眼眸里写满了沧桑,看着倒是比三月前憔悴了许多。

    南溪上了茶,他却心事重重无心品茶。

    法师起了身,望着延绵不绝的山川惋惜道:“先帝驾崩,朝政皆是狼子野心之人,山河破碎,战乱四起,妻离子散,呜呼哀哉!”

    南溪见他满脸沧桑,老泪纵横,蓦然明白了什么是家国。

    或许像她这般的女子,从未出过远门,从小习得三从四德,也未领略过情意为何物,一生都活在夫君编制的梦里,夫君便是天,天垮了就什么都没了。

    短短人生十六载,说短也不短,而此刻她才明白,原来山外还有天,天外连着山。

    山的那头,各地群起而争之,烽火不断,浴血厮杀,为的不是保家卫国,而是瓜分山河!

    在这乱世,她只是一名女子,她的路又在何方?

    南溪望着故乡的方向,不知那里可还太平,母亲早早去了,弟弟失踪至今生死未卜,父亲如今年事已高,或许她该回去,回去撑起那个支离破碎的府宅。

    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她一下子下定了决心,她要回去!哪怕粉身碎骨!

    不一会儿北淮便戴着斗笠提着河鱼回来了,南溪接过他手里的河鱼会心一笑道:“法师来了,在正厅等候多时了。”

    北淮摘下斗笠,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,南溪接过斗篷挂在了墙壁上。

    北淮稍稍整了整衣襟便要去见法师,南溪拉住了他的袖口,将他肩上的鱼鳞摘下。

    南溪笑得温柔婉约:“这下好了,快去吧!”

    北淮盯着她有些失神,久久才回过神赶往正厅。

    见北淮去了正厅,南溪便回了厢房,开始收拾行李。

    南溪也无行李收拾,那些肥大的衣物已经不能再穿,这三月小谨为她做了两件棉布衣裳,穿着倒也合身。

    二人做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,清点了一下银两,原本二人出门就带了好些,如今隐居在此处竟也没花出去。

    南溪想着该如何与北淮辞行,心中竟全是不舍,这几月于她只是匆匆数日,于他确是整整三月,万幸的是没有辜负时光。

    突然,门外传来马蹄的声音,南溪心中有些惶恐不安,方才法师才与她说起战乱,难不成已经打过来了?!

    南溪放下手中的行李,凑上前听了听,似是在商讨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“……请王爷即刻启辰!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,便凑上门缝瞧了瞧,只见一个官兵模样的壮士跪在北淮身前,北淮背对着他,似有什么心事,良久他才开口:“转告她,我明日便启程,绝不再耽搁!”

    “王爷保重!”说完官兵便跃上马疾驰而去。

    南溪扶着门的身体一寸寸向下滑落,最终瘫坐在地上,他竟是王爷!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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