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说罢,林叔寒不由自主地从座位里头站起,绕着书房走了一圈,这才说道:“林某说话之前,要先问秋大人一个问题。” 秋仪之立即点头道:“有什么事情,林先生只管问好了。” “请问大人,大人帮着皇上将整个江南官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,让原本是幽燕王的当今圣上终于能够掌控这天下财税重地。这样大的功劳,不知皇上赏了大人些什么?”林叔寒问道。 秋仪之想了想:“好像也就是写信过来勉励了几句。其实我做事情全凭一份良心,赏不赏的,也没放在心上。” “大人一个当臣子的,能有这样的想法,可谓至诚至信,乃是人主之福。”林叔寒说道,“可是圣上的帝王心术,大人又知道多少呢?” 林叔寒在秋仪之如炬的目光之下又绕书房走了半圈:“就拿皇上来说,大人立了这么大功劳,皇上就真的不想赏赐大人么?偏偏大人淡泊名利,是既不能颁赐金银,又不能加官进爵。功臣良将到了人主无法赏赐是怎样的下场,大人饱读诗书,恐怕不用我说,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吧。” 林叔寒这一番话,说得秋仪之不寒而栗:“这……这怕是先生危言耸听了吧?圣上同我虽无父子名分,却有父子情谊……而且皇上最讲仁义,也是做不出前朝昏君那种兔死狗烹的事情来的……” “哼!”林叔寒冷笑一声,“大人是个聪明人,岂不闻‘无情最是帝王家’么?不妨想想,大人现在的三个兄长,若是其中那个犯了谋逆大罪,圣上会否网开一面,饶他一饶呢?” 林叔寒不待秋仪之回答,又紧接着说道:“当年祖龙与吕相关系是何等样的如胶似漆?以至后世史家常有吕相乃祖龙生父的推断。然而一俟吕相功高盖主、封无可封,祖龙便毫不犹豫罢官查办,虽未取吕相性命,然而不过三年,呼风唤雨的吕相便呜呼哀哉了。秋大人不妨想想,当今皇上的胸怀比之祖龙如何?秋大人与皇上的情分,又真的比得上当年的吕相么?” (祖龙——秦始皇;吕相——吕不韦。) 秋仪之听了林叔寒这番层层递进的说理,也确实觉得其中未必没有道理,却也要争辩两句:“林先生这话,在下就未必苟同了。祖龙虽然雄才大略,然而生性多疑,不比当今皇上心胸开阔,林先生可不能随便作比。” 林叔寒又是一声冷笑:“就算大人此言不虚好了。说句不恭敬的话,皇上百年之后,不知哪位皇子继位,到时有没有皇上这份心胸,可就难料了……” “好了,好了!”秋仪之忙开口打断林叔寒的话,“我们好好在说处置天尊教案件的事情,怎么就说起皇上、皇子来了?林先生的苦心,我心里有数,在下既然礼聘了先生为师,自当言听计从。” 林呼喊也感叹一句:“大人能有这几句话,也不负我长篇大论说了这么许多……” 言罢,两人便详细计议起事情来,两人一夜未眠,一直说到东方既白,这才和衣睡觉。 睡了没有多少时间,秋仪之便又惊蛰而起,望望窗外日头,不过是辰牌时分,想起自己今日还要放着温灵娇独自去“了尘宫”里头办案,便赶紧洗漱一下出门去了。 秋仪之想到昨夜林叔寒同自己一样也没睡好,便不去打搅他,只叫了尉迟霁明一道,往温灵娇下榻的旅馆而去。 山阴县是个小县城,走了没几步,秋仪之便远远看见温灵娇和荷儿两人,一人各牵一马一驴,正在旅店门口准备启程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