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于是殷承良涨红着面孔思索了良久,还是想不出什么狡辩之辞来,只恨恨地说了一句:“那这赵成孝也不过是个普通士卒,他的这份证言实则已是在指证朝廷命官了。按律以民告官,不论区直如何,已是一条罪状了。这点还请大殿下明鉴。” 郑鑫却道:“殷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。这个赵成孝我知道,并不是普通寻常兵士,他早年同父皇有数面之缘,在讨逆之役中又立了大功,父皇钦点的四品武职,只是没有补上将军实职而已。哦,对了,他原名赵黑子,这‘成孝’二字,还是父皇御赐的名字呢!” 郑鑫这话刚刚说完,大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。 堂上所坐官员,任是谁也没有想到,秋仪之这个小小七品县令手下,居然有一个堂堂四品武将——要知道,江南道最高军士长官的史长捷才也不过是四品实职,因加封了将军封号才勉强挂了三品职衔。 殷承良也是暗暗叫苦:都怪这个秋仪之行事诡异,身边居然会有四品武将这样的护卫,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,不禁张嘴问道:“秋大人真是深不可测。却又不知这位赵大人,又为何会在山阴县中聊充一个护卫衙役呢?” 秋仪之“嘿嘿”一笑道:“哦,那是赵成孝去年受了伤,皇上特意安排他到江南鱼米之乡来调养身体的。殷大人若是不信,尽可以快马加鞭去山阴县传他过来询问。” 殷承良顿时恍然大悟:既然这个赵成孝是当今皇上御赐的名讳、钦点的官职、又特旨来江南休养,莫非山阴县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,都是当今圣上在幕后主使,就连眼前这个巧舌如簧的秋仪之也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? 他胡思乱想了一圈之后,终于弄明白了:为何自己在江南经营许久,已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,却始终没有办法将这桩案子遮掩过去——原来在他这只巨手背面,乃是当朝皇帝郑荣那只更大的手。 想到这里,殷承良再无话可说,颓然坐着不再言语。 蔡敏没有刺史大人这番见识,却也知道事情已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,只好低着头不说话。 堂上沉默了许久,郑鑫终于忍耐不住,催促道:“蔡大人,你是主审,接着问呐!时辰不早了,再多拖延也没有益处。” 蔡敏听了一惊,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李……李慎实,你当夜带兵去杨氏姐妹家中,意欲何为?又有何人从旁主使?” 李慎实早就猜到蔡敏会有此一问,然而当这问题真的从他口中说出,还是禁不住浑身上下颤抖起来,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。 真正的主审郑鑫早已经是不耐烦了,喝道:“李慎实,你现在再无抵赖余地,一切都给我从实招来!你若再不招供,当心三刑五典之下,不存官员体面!” 倒不是李慎实骨头硬朗,死撑着不愿招供,而是他几番遭受刺激,已是心胆俱裂,一时反应不过来。 郑鑫却管不了这么许多,一声令下,便有七八个堂上将士,从躺下取出夹棍、烙铁、竹签、虎钳、铁凳等八九样刑具,逐一摆在李慎实面前。 只听郑鑫冷冷地说道:“李慎实。我看你尚且算是个斯文人,不愿当堂动刑,让你难堪——劝你还是赶紧招供,以免多费周章,皮肉凭白受苦!” 大汉司法制度之中,并不排斥刑讯,以至于对何人、何事、何时,用何种刑具都有一套不成文的惯例,各地衙门虽略有不同,却是大抵相当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