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(18)别离-《碧檀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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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庆堂自是开心却又无从表达,只有狠狠的掐了掐谭央的脸,笑骂,“真是个小笨蛋。”
乌云散尽,情也更加的浓烈了。
舞会结束,毕庆堂带着谭央正要回去,方雅却捧着一个雕花的红木盒追了出来,一定要谭央收下来,说是见面礼,这种盒子谭央见过,是旧式女子装首饰的,而这个又颇大,料想是极为贵重的,便固辞不受。看着她们推来挡去的,在谭央身后的毕庆堂忽然开腔,坚定而短促的说了两个字,“收下。”谭央一失神的功夫,方雅就把红木盒塞到了她的怀里,还抚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,“快拿着吧,不然有人要恼了。”
谭央无法,只得抱着红木盒坐进了车里,车走在路上,毕庆堂示意谭央打开红木盒看看。谭央小心的打开盒盖,外面的路灯不算亮,晃在盒里,却让人眼前一阵的眼花缭乱。上下满满三层,赤金点翠的整套头面首饰,有种咄咄逼人的威仪气势,可样式却是典雅端庄的。满目的头面首饰,随着汽车的行进,颤巍巍的彰显着它们久被桎梏的华美,看得谭央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。
毕庆堂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,“这是我曾祖母做诰命时的二品夫人头面,我父亲本想娶方雅姐的,将这套头面给了她,没想到父亲意外过世了,婚礼也没来得及办。”
谭央将盒盖缓缓扣上,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深刻寓意,自然是幸福难言又忐忑不安,“大哥,这个,要我拿着吗?”“不是方雅姐都送你了吗?”“要不,你替我先保管吧。”毕庆堂很意外的皱眉问,“为什么?”“我怕放我家里会被贼偷了去,这样贵重的东西。”毕庆堂揽着她的肩轻笑,“放心,没人敢偷!就是偷了,一天之内也能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来!”谭央询问般的看向毕庆堂,毕庆堂朗声大笑,一本正经的说,“大鱼吃小鱼嘛!”
三年前的玩笑,他还一直记得,他的心那样大,也许她所占的位置比她自己料想的,要重要的多。她安静的搂着红木盒坐着,那幸福感比这一盒贵重首饰所带来的承诺还生动的多。
承诺与感觉,恋爱中的女人究竟该相信哪一样?前者未必真实,后者也不一定虚幻。真与假掺杂较量着,这是现实生活中爱的真实面貌与惑人魅力,这样的爱,虽不纯粹,却依旧动人。
毕庆堂看谭央一个人沉浸其中的样子,便俯身笑问,“怎么?和大流氓一起,后悔了?”谭央笑着看了她一眼,顽皮的学他三年前的样子,用手摆出了枪的形状对着毕庆堂的胸口指了指。毕庆堂一把攥住了她的手,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,“你好狠心啊!说,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?”谭央一阵羞赧,眼珠一转,笑着答,“杀人罪嘛。”毕庆堂松开手,坐直身体,拍了拍谭央膝头的红木盒,若无其事的回答,“不对,比那严重多了。”谭央佯装不知,羞红了脸。
早春的一天,毕庆堂来学校接谭央,她一上车,毕庆堂就告诉她,临时有急事,他要去一趟香港,明天就走。“要去多久?”“三五个月吧。”毕庆堂想了想,有些无可奈何的回答。谭央听见这个消息,猛然间回转不过来,僵在那里了。毕庆堂本来就情绪复杂,心里不怎么舒服,看到谭央这个样子就更难受了。他紧抓住她的手,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。
过了好一会儿,司机问,“毕老板,要去哪里啊?”“小妹,想去哪里?”毕庆堂柔声问。谭央摇了摇头,也没说什么。毕庆堂叹了口气,说是先去吃饭吧,然后再看电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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