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原本的奴籍,已被改为原籍的平民,也就意味着,她从此已是“自由人”。 林娘子咬着嘴唇,眼圈红了,她死死攥着手中自己的身契,将其攥到破烂。 丢向窗外,被车轮碾压在地里。 就像告别了一段人生。 这时,马车经过一个十字路口,恰好侧方也有一辆格外华贵,有仆从开道的车辇走过来。 车内。 赫然是元妃。 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元妃同样没彻夜未眠,萎靡不振。 心中想过无数次,可能迎来的死法。 但今早上,宫中一名女官到来,只轻描淡写要她回宫,并叮嘱她: “出来省亲这几日,娘娘从不曾离开元府,谁问也都要这样说,记得了么?” 于是,元妃懂了。 意识到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,重新返回了阳间。 至于李应龙……元妃冷笑着,撕开衣袖,将半截袖子抛出车窗,袖子被风吹着,落在地上。 象征着她那死掉的爱情。 做了这许多年的梦,她终于醒了。 什么父母,什么老皇帝,什么李郎,都是一样的货色。 从此之后,她要为自己活着。 两辆马车交错而过,清风掀起窗帘。 两个模样长相极为相似,经历各有不同的女子,“错身”而过,没有看到彼此哪怕一眼。 就像两端截然不同人生的交叉。 某种意义上,是她们“联手”推动了这个古老的帝国,朝着光明的未来迈出了一大步。 可彼此却对此一无所知。 而站在她们背后,主导一切的那个腹黑的男子,此刻也在前往皇宫的路上,与某人狭路相逢。 …… 赵都安骑在高头大马上,俯瞰着前方缓缓停下的轿子。 轿夫将车帘掀起,露出端坐其中,那五官阴柔,眼窝深陷,年近四十,面无表情的“小阁老”。 “出来了?诏衙过夜的滋味如何?” 赵都安有些意外于,竟能与其偶遇,笑着问道。 轿子内,李应龙平静地盯着他,死死地盯着他,用力地盯着他。 没有暴怒,没有大骂,没有质问。 只缓缓说出一句:“我记住伱了。” 这句话,仿佛意味着某种,不死不休。 赵都安却好似浑不在意,只是笑笑: “这算威胁么?” 李应龙没有回答,只是闭上了眼睛。 轿子缓缓抬起,赵都安抖动缰绳。 一轿,一马。 好似两名桥上狭路相逢的剑客。 “嗤——” 马蹄声隐藏了风声被割破的声响。 双方交错而过,好似没有爆发任何的冲突。 直到两人又彼此走了一段,马与轿子的距离,超过百步。 突然。 “轰!!” 一声摧枯拉朽般的轰响,那由上好的木材建造,刷着红漆的,价值不菲的轿子,表层突然崩裂出无数细密的裂口。 继而,是内里被某种力道震碎的纤维。 烟尘弹起,轿夫们惊恐地跌坐在地,将四方的轿子摔落在地上,继而…… 四分五裂! 崩飞的轿厢木板炸碎成一块块破烂木屑,李应龙呆傻地僵坐在几乎被拆开的轿子里,瞪大双眼,表情惊悚。 远处。 一抹暗沉的金光倏然钻回赵都安的袖口,收回飞刀的他拽着缰绳。 骑在马上,头也没有回,声线却隔着百步,清晰钻入小阁老耳中: “我这人,最讨厌威胁。” 第(3/3)页